當年憲兵調查隊官士因任務特殊,需要深入民間建立工作關係,經常會遇到交際應酬場合,酒席間相互敬酒無可避免,久經歷練自詡酒量尚可,飲酒尚能多有節制,飲宴場合從不主動敬酒,主人敬酒也淺嘗即止最多微醺;肇因先父任公職期間應酬亦多,酒量雖好卻未能節制,因而經常醉酒失態,導致胃切除三分之二並惹官非纏訟,慘痛的教訓讓我殷以為鑑。4 i9 {8 Z. ]( J& F* v7 ~
當年金門尚處於備戰狀態,防衛部所屬部隊中、高階軍官生活緊張,除每三個月返台探眷10天外,即使是島內正常休假日,礙於職守亦不敢離營多固守營區,當時部隊多粵籍官兵,屠狗相約飲宴以排憂解悶,席間單純以狗肉為主菜,少有其他菜色相佐。1 y) y/ c) D- M4 y$ s$ X) _) P* z$ g1 X
因此,狗肉宴成了營各區軍官輪流舉辦,邀請同好長官或好友相邀聚餐,尤其冬天天冷這段時間,平均每個星期至少有一場如此盛宴,形同部隊裡特有交際文化;時間通常安排在中午以後就開始,甚至可延續到晚上宵禁前結束。; k& _1 W* H& p5 `5 U7 K
地方仕紳、幹部個人經濟狀況較好,賓客大多是地方上權貴人士,聯誼設宴必定安排在自宅內,除狗肉外還增添土雞、鮮魚等時鮮,菜色當然比部隊裡豐盛許多;酒席間有個不成法的規定,就是雞頭、魚尾不能隨便動用,轉到賓客面前就要乾盡杯中酒,是對主人家的尊重?是為炒熱酒宴氣氛不得而知。5 c; Y! w. L9 n( M' k# f/ W
宴會時間安排都在非假日下班晚餐後,村落夜裡只有燈火管制並不實施宵禁,地方自衛隊輪班編組巡邏;在實施燈火管制前,主人會緊閉門窗點上一種不知名氣燈,亮度比200瓦燈泡還亮,筵席經常延至深夜凌晨才結束。" ]3 w* ~0 `6 X
駐金期間沒有其他消遣,由於同學多身分特殊的關係,應酬幾乎成了生活一部分;不論營區或地方人士應酬,都少不了金門高梁這類烈酒,始終保持差不多就不喝的原則,也不會有人免強我繼續喝下去,因此很少酒醉失態的情形。唯一的一次居然被女人給灌醉,事情經過大該是這樣。
' W/ \5 c8 o& c( f2 _, n- ^ 剛進駐沙美憲兵隊的當天,移交後發現寢室電源插座,有一條電線拉出室外異於常態,經卸任龔上尉說明:電線是拉到憲兵隊後面張奇才(上網搜尋可知其人,筆名仁溥)先生住家,其姊夫陳鴻0上校曾任防衛部憲兵參謀官,應於情面才給予方便,我認為不妥但不便處裡。( Y! ?, \' S' e) a! A/ j, X
大概是到沙美一個月後,輪到仁溥先生在家作東餐敘,由其夫人王應雪女士主廚招待,在場者多為地方上熟面孔,席間賓主當然是杯晃交錯相互敬酒,幾輪下來差不多已感微醺還算清醒。
: }( H0 a3 p" D# h# S% G. V0 [. [不意女主人忙完出來招呼,仁溥兄當然要介紹彼此認識: 「這是新來陳慕愚調查官…這是賤內王應雪…。」
8 X3 { ?) B" t4 g, |: Q; P7 R禮貌上我站起來鞠躬道謝:「大嫂好…今天打擾了…謝謝妳的好菜招待…。」
' s& U( o3 s7 ^! v+ P) k「呦…調查官好年輕喔…我能敬調查官酒嗎…?」3 U' K, v( `% J7 E" Y
以前駐沙美調查官年齡都超過40歲,我才廿四歲當然年輕,舉起小杯主動敬酒:「謝謝…謝謝…我敬大嫂…我敬大嫂…。」
, m P% g* B; d( S$ C「那怎麼喝呢…?」女主人誠意的問著。
1 s) y. b4 K, i* P8 h其實這時我已經喝得差不多了,端著小杯說:「隨意就好…隨意就好…。」
' B: a$ \* U$ ?5 L: d「是隨我意…還是隨調查官意…?」女主人露出笑容問著。3 B. M6 N) m5 z. A
當時我心想最多不過杯中酒,即便回敬也不過兩杯而已,以我一個個月來所體會的酒量,承受是絕對沒有問題的,沒注意到其他賓客等著看笑話的神情,脫口就說:「客隨主便…隨大嫂意好了…。」
3 F9 `2 K3 U" I0 X. q; w! m「那好…是調查官給我面子…。」
- v/ i0 b' j3 W1 g 話才說完,女主人拿出六只汽水杯(容量約150㏄)擺在桌上,新開一瓶58度白金龍高梁酒(750㏄),一瓶酒倒在六只汽水杯剛好都八分滿;見狀當場心中一凜並不在意,自詡酒量還行也沒喝醉過,心想分攤三杯應該沒有問題,即便喝醉回憲兵隊也不過百步。& z% O4 S8 o( N1 [, O
女主人放下酒瓶,將桌上六杯酒連續喝光面不改色,同時另開一瓶酒將空杯倒滿笑說:「初見面…剛才六杯算是見面禮…接下來我開始敬調查官…。」6 u) l6 I2 @1 J. o
這下子可把我給嚇壞了,急忙伸手壓住酒杯說:「大嫂…我認輸…這六杯酒我喝…。」
& n( J( k2 m& j5 W6 Y3 f 只記得當時免強吞了四杯高梁酒,至於另兩杯有沒有喝完不清楚,怎麼回到憲兵隊不知道,醉後迷迷糊糊躺在床上輾轉難眠,胃裡不斷翻滾想吐又吐不出來,全身癱軟無力連下床都不能,不停的對著屋樑吐氣,這種慘狀歷時三夜兩天才完全清醒過來。
. |( q# [: x3 Y; e 事後鍾排長才告訴我,是派了四位憲兵才抬回來的,還交代憲兵每小時用冷毛巾幫我擦臉,那副醜態就不說了,至今和女士同桌喝酒再也不敢挑性逞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