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失的老兵歲月
老兵這兩個字從字面上的意義代表著當了很久的兵,但一般通常都引用在國民
義務役阿兵哥的稱呼上,而本文所要敘述的
是在部隊服役幾十年的真正"老兵"
時間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地點在南台灣
的海軍軍區,那時我也正在那服役
在這個浩大的軍區中,除了宏偉的軍事建築
以外,也有休閒的餐廳或是福利社
有這些場所就可以讓軍中的士官兵們有一個
稍微比較能放鬆聊天的地方
在軍區某一個碼頭的對面有一間餐廳
炒的菜特別好吃,所以常常都客朋滿座
大部份都是船上的士官兵去那捧場
我們也常常都寧願花錢吃上那間餐廳的火腿炒飯
就因為常去所以對餐廳的內部也熟悉許多
就在門邊的角落有一桌椅,我去了好幾次
也發現到經常有一位老長官在那
有一天下午無聊到去慢跑,剛好跑的口渴想買飲料喝
所以就到那間餐廳去買瓶可樂順便坐坐
一進去和老板閒談了幾句後,我又看到
那個座位那個老長官一個人桌上只有酒,一個人喝著
當時是下午的關係所以整間餐廳的顧客
只有我和那位老長官,正當我打開可樂要喝時
我聽到了那位老長官對我說:好像是~小兄弟喘氣
的時候不要一下子喝冰的東西否則會內傷的!
於是我就很有禮貌的轉向那位老長官說是的!我知道了!
後來那老長官要我坐著喘一會兒在喝
坐著就開始聊起天來了,原來這位老長官是士官長
幾年前因為船上新兵因業務搬運上的疏忽,而
士官長去幫忙而導致手受傷,所以現在調陸地單位
這是我第一次對這位老士官長的了解
往後的日子中如果有空時,我都會到那間餐廳喝飲料
順便和老士官長聊天,不過這位老士官長的江南
鄉音剛開始聽的不是很習慣也不太懂,慢慢的熟
了之後也就聽的懂話中的意思
有一次我邀請那位老士官長到我們部隊,部隊裡
面的廚房班長和我很要好,所以我請那班長幫我炒點
小菜,請那位老士官長來指導一下
利用廚房後的伙食兵寢室在那就開起小伙
果然"以前在五星飯店作過二廚的就不一樣
酒足飯飽後我和老士官長就散步到碼頭前聊天
聊的就問起老士官長的家庭情況,老士官長先是
閉起眼睛沉默了很久,從口袋掏出黃長壽煙點了火
深深的吸了一口,才開始說出老士官長的家況
老士官長告訴我:他本來有娶媳婦,可是年齡上差了很多
就在他們生下一個男孩後,沒過幾年他的媳婦就跑了
留下了老士官長和那男孩,老士官長在台灣也沒有親戚
那男孩的教育問題只能透過學校,放學的時候這男孩
就是在鄰居家裡渡過,等老士官長沒出海時就能回來陪著男孩
當老士官長說到這時,我看了一下老士官長的臉
那曬黑的臉頰,還有眼皮因年紀而形成的皺紋
這一切我從老士官長的眼中可以體會到那種落沒
後來老士官長的孩子大了,但也學壞了
從在學校的叛逆在學校打架到翹課,到最後高中綴學
在社會上當了小混混整天不務正業,甚至沾染上吸毒
老士官長為了這孩子,進出警察局不下多次
也因為這孩子低聲下氣的找關係,為了也是孩子
甚至有一次,老士官長的孩子因無照駕駛機車而撞死了人
最後還是老士官長花錢擺平賠償才沒事
這些話從老士官長口中說出,聲音語帶哽咽
我深深的能體會老士官長的心情,也同時難過的
說不出話來,那天我的心情很低落
這位老士官長歷經了那麼多苦難,但是他還依然挺起
軍人的職責保家衛國,待人處事也很和藹可敬,
每每我一想起那天老士官長眼神的黯然,
我的內心很激動很不捨也很不平
經過那次和老士官長談話後,我們就更無所不聊了
老士官長還邀請我到他的家中作客
因為老士官長有拿手的家鄉菜要讓我嚐嚐
那天傍晚時分,我依照老士官長給我的地址前往
問了一下路人就離軍區外不遠的地方
那是一整排都是一樣一樓的建築物就是眷村
找到了老士官長家進去後,我看了一下感覺不大
大廳中的擺設很簡樸,牆上掛了些老士官長的獎狀
老士官長忙著做菜,我也過去幫忙端些碗筷
那頓飯真好吃,是我吃過在外最溫馨的一次
幫忙洗好碗盤,坐下和老士官長聊天時
老士官長拿出了塵封以久的相簿讓我看
當我拿起這相簿時,我感覺到了這裡面一定
充滿了老士官長很多的回憶
當老士官長和我解說相片的地點人物時
特別是說到他的小孩和妻子,那種帶點愁悵
帶點慈祥的目光,我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中有種心酸的感覺
就在當時老士官長家門口有摩托車的聲音
很巧的老士官長的孩子回家了
我看了那孩子一眼,長長的頭髮,嘴裡還咬著檳榔
沒大沒小的和他老爸囔囔著要錢
我實在快忍不住的想上前海扁他一噸,但我還是
忍下來了!會造成這樣是他家的環境讓他誤入歧途
我還是要以正面的方式開導他
正當那孩子屌兒啷噹的坐在我旁邊時
我就也忍不住的和老士官長的孩子說:
你知不知道當你的父親每天為了能給你比較好的生活時
很辛苦的工作,不論是日曬或是刮風下雨都能
堅守自己的崗位,也因為這樣造成了單親家庭
讓你的心中有陰影,但這不是你父親的錯,
你父親含辛如苦的把你撫養長大,你應該更珍惜
能不能請你將心比心,你應該更要能體會父親的辛勞,
而不是添加你父親的困擾,但忠言逆耳
那孩子轉頭起身準備要走,我也起身攔下他
並且告訴他:你能不能聽我把我想說的話說完,
說完後你可以離去,眼見那孩子被我欄住也走不了
我就說:你的父親年齡大了,我剛看到了你小時候
你父親抱著你的照片,從照片中你父親有子的那喜悅
和對你的關愛絕對是幸福,雖然你的父親因為工作
無法常陪著你渡過你的童年,但往後還有多少時間
有這種天倫之樂你真的要自己好好想想
當你父親一個人孤伶無依時,你的心會不會痛呢?
這時老士官長的眼淚已經潸然落下,我抓住那孩子
說:從現在起請你好好的克盡孝道,痛改前非,都不會太晚
我留下了我部隊的電話給那小孩,並且告訴他:
如果你有問題都可以找我,我會幫你排除萬難
那晚我走後那小孩就沒有在出家門了
事隔多日後,聽老士官長說已經安排好他兒子到陸軍
士校讀書,我聽了很高興,在老士官長要送兒子坐
火車的那天,我也到了火車站為那孩子道別
並且送上鋼筆給那孩子,要他在軍旅生涯中
除了體能上的操練外也不要忘了增加知識
看著理完髮留著平頭的那孩子,感覺這時候的他很
英俊挺拔,有軍人子弟的精神
當我退伍的時候,老士官長很依依不捨,但還是要離別
老士官長送了我一個勳章讓我留念
多年後我因為在外讀書,又家人幫我搬家時把我兩袋東西給丟了
那兩袋其中一袋有我當兵時留下的種種紀念
雖然現在我不知道這位老士官長還好嗎?那孩子是否已經成為
國家的棟樑,但我還是會默默的為你們祝福
雖然我不是軍人子弟,但天下父母心都是一樣的
也希望所有為人子女們,當你享受青春或是功成名就時
請不要忘記一直在為你們默默耕耘的父母
他們撫養你們一路走來的辛勞
[ 本帖最後由 emic8 於 2006-7-22 00:05 編輯 ] 你PO這篇我感觸很深~以前記得在通校受訓時我隊上有幾個住左營眷村同學父親是老士官長都是晚婚(PS1)~每次問起家庭狀況~我那些同學都說不要說這個但是眼神流露出落漠的樣子~
PS1:說到這個是以前陳前副總統錯誤的政策~當時國軍來台還要反攻大陸~讓許多階級低適婚年齡的官士兵不得結婚~等到政策改變了而這些留營的官兵也年紀四十好幾近五十歲了~這種夫大妻小組成家庭~後來變成單親家庭~三軍眷村都有發生~(不知道小弟PO此文是否適合) 政策對就是對，錯就是錯
對的政策要鼓勵
錯的政策要批評
況且這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
學長只是陳述一個事實
不過最好是能把此政策的時空背景與佐證資料找出來
這樣會更好喔
頁:
[1]